作者：风渐微
“卡莲！快放下那个盒子！”
“啊？为什…”
卡莲歪了歪头，面露不解，
正想出声询问原因，却感觉天旋地转，脑海里空空如也。
她已经不省人事地倒了下去。
钟离暗恼自己太过疏忽大意，连忙回身抱住即将落地的卡莲，一面查探着她身体的状况，一面结成岩柱，将发疯了的只会喊“卡莲！给我死 来！”的埃莉诺困在原地。
钟离生怕卡莲的意识也被侵蚀，正想要将神识沉浸入卡莲的精神世界唤醒她，却被一道熟悉的精神波动阻挡在了外层。
“钟离啊，我认识你，好久、好久、好久不见！”
虚无混沌的意识空间中，一道虚无缥缈的女人声音骤然响彻钟离四壁，在他耳边嘲讽着。
“你不就是那个叫做八重铃的女孩的哥哥吗？可惜啊，你最终还是背叛了她，让她死于非命了呢。你怎么还能活着啊？嗯?
听着这道有些熟悉的声音，钟离剑眉微皱。
“没想到五万年过去了，你的意识竟还没消亡，本以为该磨损了才是，律者的存在…终究不能小觑。”
女人的声音随即夹杂着愤怒。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五万年的岁月流逝，我心中的仇恨已经再也装不下去了！”
微微顿了半晌，钟离问出他目前最想知道的消息：
“铃的意识…还存在吗？ ”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眼前混沌的场景忽然变幻，周围变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阳关永无法到达的地下囚笼的模样。
一位少女出现在了钟离的眼前。
她穿着灰尘尽染的白衣，下身套着一条粉色格子裙，正蜷缩着双腿坐在床上，脸颊埋进了伤痕累累的大腿。
她的娇躯微微颤抖，似乎正在啜泣。
眼见这熟悉的一幕，钟离只觉心脏猛然抽搐了起来，像是被人用手忽然攥住，狠狠挤压着，疼的他脸上冒出冷汗，大口地呼吸空气。 他上前轻轻将少女抱在了怀里，声音里满含歉意。
“对不起，铃，都是我的错，如果我看好你的话，你就不会…”
铃泪眼婆娑，她回过头来看他，哭泣打断了他的话，只是痛苦地哀求。
“大哥哥，呜呜一一你能放我出去吗？我只是想见姐姐，我真的不是律者！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 ！
“我这就带你出去。”
不理会一旁想要阻止自己的助手，钟离起身牵起少女的手直往门外走去，想带着她逃离这片黑暗。 但随着屋外阳光的渗透，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幻，手上温软的触感已经消失。
而眼前熟悉的公寓大门处，血流不止的铃，正杳无声息地躺在地上。
她纯粹的一双湖蓝色的眼眸已经失去了光彩，只能空洞地望着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而后，一股黑色的气息从她身上攀升、蔓延、侵蚀了整个崩坏的世界。
数百枚核弹冲上高天，俯冲而下。
钟离面无表情。
他跪下身，伸手握住铃已经冰凉彻骨的手掌。
一滴泪悄然从铃的指间划过，慢慢消融于漫地的血液当中。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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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侵蚀律
钟离没有办法将已经律者化的少女唤醒。
他只能将她的意识连同律者一同封印在了黑盒子中。
梅曾经说过，只要隔上一千年、一万年，等到律者的意识彻底消失，被炼制成了神之键，那么就有机会唤醒作为人类意识的铃。
可时光辗转已是五万年过去，为什么还没成功…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钟离将铃冰凉的失却了体温的小手紧贴他的面庞，一丝黑气悄然攀延至他的身上。
光影交叠，场景变幻。
漫天的星河犹如天穹上的彩带，装点着浓重如墨的夜空。月亮犹如天空的眼瞳，冰冷沉默注视着大地上的万物。
铃拉着钟离，来到了这处种满了~白菊花的山坡。
月华之下，铃跪倒在了石碑前，石碑之?上，写有樱的字眼。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声?音里满是悲戚。
“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被崩坏感染，你就不会…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了，姐姐，你要在天国好好 的，我会想你的…”
铃踉跄站起了身，举起袖口抹去眼角的泪珠，她洒下一地的樱花，怅然望天。
“姐姐…我曾经最喜欢和你一起看樱花了，我洒下的这些花…你应该都看得见吧？看不见也没关系…往后余生，我会帮你的那份也一并看完 的。”
半晌，铃默默地转过了身子，捧起了钟离宽厚的手掌，她低下头，把脑袋枕在了上面。
黑色的雾气缭绕在他的掌心。
她低声请求：“钟离哥哥，如果我真的变成了律者…我希望你能将我也埋葬在这里…我想和姐姐一直看樱花。
如果以后，钟离哥哥有空暇时间，并不很忙的时候，希望还能记起我，记起这边曾经发生过的事，做为见证者，每年…每十年来一次就行了 o来信浓这边，墓碑前帮我撒上几朵樱花，这样我就很满足了，可以吗？ ”
“我以契约之名起誓。”
“嗯！我愿意相信大哥哥！”
漫天的星河忽然坠落，黑暗充斥了整片大地。
屡屡漆黑雾气，已经依附在了钟离身上。
铃已经消失不见。
钟离体内的能量，被不知不觉间蚕食侵蚀了十之九八。
他灿若艳阳的双眼，光芒竟也黯淡了下去。
“想不想替你的行为赎罪，钟离？我同意哦，只要把你自己完全交给我的话，我可以把铃还给你哦
“铃”带着俏皮的笑容，
款款走来0
她紧抱住了钟离的身子，
剥下了两人的衣服。
很快，两人坦诚相见。
一缕黑色的波动在“铃”的手指间坏绕，顺着他健壮的身躯抚摸而下。
“铃”露出将要得逞的笑意。
但却被他的手给拦住了。
“铃”眉头微皱，仰目看他。
他的眼里已不再空洞，灼如火烧的瞳孔凛然生威，只如此安静望着她洁白的身子。
钟离面色冷淡道：“该现出你的目的了，侵蚀之律者。”
“铃”的手指微微一顿，她摇摇头，面露无奈。
“哎呀，这不重要，她可是很依恋你的，怎么能就这么半途而止呢？不如继续吧，你不想让她复活么？
但环住他的双手已经被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
“铃”面露悻悻之色。
可恶！没想到他的灵魂竟如此强韧，明明只要和他融为一体，我将拥有这世上最为强大的身躯了，到时候！哼哼，这整个世界都将会是崩坏 的乐园！
感受着被不得寸进的双手，“铃”失望看着他儒雅的脸庞，一双秋水眸子里闪动着可人的粼粼波光，配合着少女此时羊脂白玉般的身体，便 是心如止水的钟离，此刻也不禁有些躁动。
“知道铃还在，我就放心了，接下来我会彻底消除你的意识。”
钟离伸出手按在了 “铃”的头上。
她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妩媚地笑着。
“我的意识就是她的意识，你要是不怕她和我一起湮灭的话，你就试试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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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终究还是放下了手。
他无法肯定律者的意识究竟是不是在说谎，也不敢打赌。
唯一能肯定的是，经过五万年的磨损，侵蚀之律者定然磨损了不少，不然不会试图把他拉进她所在的盒子里的世界。
尤其随之发生的事，让钟离更肯定了这一点。
“大哥，去信浓吧！在那里你可以找到消灭律者的答案。”
忽然“铃”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时而妩媚时而清纯，她挣扎着，最后一道声音缓缓传进了钟离的意识。
“给我滚开！该死，谁允许你出来的！”
“铃”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想来是律者和身为人类的“铃”在争斗，不过很快重新归于平静。
“我会的。
钟离不再停留，直接退出了精神空间之中。
“铃”气恼地看着已经离幵的钟离，要不是律者的能力十不存一，她也不至于在自己的主场里，连被削弱了十分之九的钟离也拿不下，不然 她绝对能强行将钟离给留下来。
“算了，反正还有另外一个纯洁无比的灵魂，卡莲是吧，她在等着我去收下呢。
—口鲜血猛然从口中吐出，钟离捂住自己的胸膛，面色有些苍白，等望见仍I日处在昏迷中的卡莲，心中苦笑不已。 好在他的精神足够强韧，若不是在最后关头使用了第八律者的能力，恐怕真的会被律者给侵蚀同化。
此时的地下室早已一片静谧，那位崩坏兽化的天命女武神，也变为了原样。
钟离打量周围陷入沉睡的女武神部队，摇摇头，先将莎夏和其她成为试验品的小女孩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