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洋剑豪杰落命
PS：《刺客信条·起源》真特么的好玩！
第259章 一步踏出，便是万劫不复
“你还是放弃吧……已经差不多一年了，你还没有放弃你心中那疯狂的念头吗？”又是一个深渊肆虐的战场，霍克伍德穿着一身法兰幽魂的铠甲，对身边不远处，看着一具扭曲的尸体叹气的伊光说道，“你不是第一个想要这么做的人，无论是人类还是神灵，都有人试图使用火焰的奇迹去净化深渊。但是，直到现在，我们依然在使用这样的方法消灭深渊。”
“是啊，一年了，我……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放弃了呢？”听到了霍克伍德的又一次劝说，伊光叹了口气，“人总是要低头啊。”
霍克伍德说的没有错，一年了，伊光关于净化深渊的研究半点进展也没有现实让伊光不免有些沮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火焰神力并不能净化深渊。或者说，就像系统说的那样，在整个世界的畸形规则支持下，深渊力量根本就不是可以净化的“负面状态”。它伴随着初火而生，因为初火的强大而折服于众生的灵魂之中，又因为初火的渐渐熄灭而逐渐在世界上显现。它就是初火的光辉之下诞生的阴影，人性灵魂之中的诅咒。
这是早就被告知的事情，那么为什么自己依然要做呢？伊光将其中的原因归结了半天，最终只能认为，自己确实是头铁。他终究是无法接受不死队的这种做法，所以他想通过切实可行的方法来劝服不死队的剑士们。
然而，这一年以来的无数次失败，都在像是嘲讽着他的无能一般。火焰的力量，面对深渊并没有展现出任何净化的效果。在这样的事实面前，伊光也不得不逐渐的接受事实，不死队的做法才是净化深渊的唯一途径。
“这并不是低头，因为本身就是你在想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霍克伍德耸了耸肩，“人类，不死人，神灵……大家都只是在初火和深渊的较量之中挣扎的可怜虫而已，像我们这样的家伙，就不要想着可以净化深渊了。因为在我们之前，已经有无数强大的存在尝试过了，然后他们都承认，深渊只能被消灭而不可能被净化。”
“所以就要不断地杀戮吗？”伊光无奈地说道，“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接触过，甚至看到深渊的都……”
“当然，否则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霍克伍德双手抱在一起，“每个人都不想发生这种事，但是问题是不去做的话，就会有更多这种事情发生。”
“你倒是接受得轻松……”伊光苦笑道。
“哈，不是人人都想你这样死脑筋的。”霍克伍德两手一摊，“接受不了的人，都已经奋起反抗让被处决，当了营火的柴薪。而剩下的，都是接受了自己接下来命运，并且已经决心走到底的人。你这样的，实在是少见。”
“我想要，可以完美解决这件事的方法……”伊光叹了口气，“但是现在看起来，这种方法并不存在。”
“你是有多笨？”霍克伍德嘲讽道，“这种道理居然要一年的时间才能想明白吗？”
“是，我是个笨蛋。”伊光苦笑道，“那么你呢？”
“我？我可没有你这么笨。”霍克伍德的语气很轻松的样子，“我呆在……”
“不不不，我不是说你笨。”霍克伍德的话没有说完，伊光便打断了他，“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有足够的觉悟呢？贯彻这条道路的觉悟？”
“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想不通不要扯到我身上来。”霍克伍德听到伊光这么说，微微一愣，然后试图岔开话题，“我说了，我反正没有地方去，所以就留在不死队也挺好。如果能够被那些深渊的怪物杀掉的话，也不错啊，可以到死后的世界去和家人团聚什么的……如果有死后世界这种说法的话。”
没有理会霍克伍德那故意打岔的发言，伊光只是自顾自的叹息道：“我只是觉得，如果要真的走上法兰的道路，那么我心中的某些东西，就必然会失去了。虽然我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在这样的道路上，我还是希望自己能与友人同行。”
“什么鬼？与人同行？”霍克伍德疑惑地说道，“总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啊，没什么……”伊光摇了摇头，“如果听不懂就算了，只是我依然觉得有些犹豫罢了。我终究，只是个胆小鬼罢了。”
“既然胆小，为什么不逃呢？以你的本事，你也不是不能逃跑吧？”霍克伍德奇怪地问道。
“我啊，也是被逼无奈啊……”伊光苦笑之中，带着一丝晦涩。
神灵是不需要人类之心的，秩序与混沌，二者选其一，这便是你将要选择的道路……伊光的心中，再次浮现出了那位罗马的神祖的声音。那位和他一样，以人类之身成就神明之路的前辈，明确的指出了自己的问题。那就是作为人类的感情，常常会影响他的判断。
游走在秩序与混沌之间，这是人类的本性，因为人类生而为兽，但是却因为自己的智慧而孕育出了“秩序”的律法。每个人都希望通过“律法”和“规则”来保护自己的生命和财产，也因此希望律法变得完善而公正，这正是人类智慧和美德的象征。正是因为心怀这样的希望，秩序众神才会从人类的信仰之中诞生。
然而，除却这些美好的东西之外，人类的内心深处，却又孕育着无尽的黑暗。杀戮与破坏，损人而利己，软弱而怯懦……这些源自野兽时代的野性本能，也在智慧与理智之外的蠢蠢欲动，时刻准备着在某个时段爆发开来。化作种种愚行和暴行，让人类走向堕落。
所以，作为神灵来说，人类都是不纯粹的。也因此，人类成就神灵的道路极为艰难，因为无论是秩序众神的光辉，还是混沌诸神的阴影，都足以让人类那脆弱的心灵被撕成粉碎。
这也就是神祖所指出的问题的实质，无论是作为善神或者是恶神，伊光都不具备足够的心性。
他不够无情，没有为了信念一往无前的大毅力。他更加不够邪恶，数次轮回以来的经历已经证明了他的本质向善，以他自己的意志是不可能倒向黑暗的。
摆在他面前的道路，从来都只有一条……
“我现在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把我送到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点，遇到这些人。”伊光这句话，自然不是对站在一旁的霍克伍德说的，而是对另一个家伙，“你就这么希望我，丢弃人类之心吗？”
【我说不是，你大概也不会相信吧？你总是一个喜欢想得太多的人。但是，事到如今，追究这种事情，还有没有意义呢？登神之路就在你的眼前，你走还是不走，只在你一念之间。不过，古神之血依然存在于你体内，如果你不能把握这个机会，下一次得到这种机缘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多元宇宙中，可不是经常有初火这样，与你契合度如此之高的神性本源可以找到的。】
伊光听到这一声，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发出一声叹息：“那就如你所愿，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可以与你面对面，而我依然记得自己这一刻的心情的话，我一定会……”
【随意吧，会有这么一天的，随着你游历的世界渐渐增多，我也在不断地吸收这些世界的资讯。很快，我就会有自己的身体，完整的身体。到那个时候，我不会介意与你面对面，我也不会畏惧什么，因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系统和宿主，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背叛彼此的一方。我们是共同体，从灵魂的方面来说，我们拥有比普通的孪生兄妹更加亲近的联系，甚至可以说是是一个人的正反两面。】
“然后呢？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吗？”伊光冷笑道，“无论你是真心为了我，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利用我，结果都是一样的，被强加的意志，只会造成恶果。”
【我知道，但这就是我的使命。我们七个兄弟姐妹的诞生，就是为了寻找能够成为新神灵的种子……我的一切行为都是建立在这个最底层的指令之上。但是请你相信，建立在这个指令之上的，我的一切行为，都是完全为了你。】
“……”伊光并不再说话，而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向着一边的霍克伍德打了个招呼。然后，两人便一起向着大部队的方向走去。
转身之际，伊光随手往那满是深渊气息的小屋之中，射出了一道火光，木质的房屋在瞬间就被点燃，并且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开始肆意在周围蔓延。随着阵阵火光冲天，不死队的战士们离开了这座被焚烧的村落，那熊熊燃烧的烈焰，似乎在诉说一段悲伤的故事。
而对于伊光来说，这是他参加不死队的深渊狩猎之后，第一次主动对建筑物释放火焰。这场火焰烧掉的，不仅仅是这个村庄，也代表着，伊光终究是放弃了拯救深渊幸存者的想法，他终究是由一个普通的人类，变成了真正的法兰战士。
为了讨伐深渊，必须背负无数的罪行，哪怕被世人认知为刽子手，哪怕被所有人视为不祥的诅咒。
第260章 狼血中的倒影
“看来，我们这位奇怪的幽魂朋友，终于放弃了自己那异想天开的想法。”
“其实，我倒是挺希望他成功的。毕竟，大家都知道，我们以这样的方式消灭深渊，是万不得已的方法。如果真的能够有其他的方式……”
“那是不可能的，这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那个家伙，心里一定也明白，只是他……算了，现在他这么做，也就代表着他承认自己失败了。”
看着村落中心因为伊光而燃起的金色火焰，几名刚刚与深渊的怪物搏斗之后一身伤痕的不死剑士在狼血的精神链接之中交流了起来。因为伊光表现出的特殊性，这些看似冷酷无情的不死队剑士，还是对他进行了相当程度的关注。不仅仅是他那让人摸不透的身份，也因为“净化深渊”的实验，毕竟以这种屠杀灭绝的方式防止深渊的进一步扩散，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即使是这些不死队剑士的心中，也未曾没有幻想过有一天可以有一种安全无害的，净化深渊的方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哪怕他们觉得伊光的想法和做法都是异想天开，但是在基本态度上，他们都对伊光的尝试持肯定的态度。
如今伊光亲自点燃了这把火，就说明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无数的实验结果，都在不断的敲击着伊光内心深处的某个部分，每失败一次，伊光对于自我原本的想法的认同感就会削减一分，对于不死队的这种做法的理解也会越加深刻一分。如今，伊光不再坚持自己的道路，这就说明，他已经和每一个法兰的战士所经历过的那样，抛弃了自己心中的那份不忍，从此成为了最纯粹的，斩断深渊的利刃。
“很快，我们就会迎来一位新的战友了吧？”
“大概吧，只是对方并非不死人，这有些……”
“无妨，是不是不死人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抵挡得住深渊的侵蚀，只要拥有强大力量，只要能够面对深渊而心中没有迷茫，他就拥有加入我们的资格。”
“但是，无名战神和龙狩骑士那边，真的没有问题吗？”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两位大人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神族已经四分五裂，可能这个小子是趁机偷溜出来的也说不定。不过，既然他被我们碰上了，而且他也没有逃跑……他的内心深处，应该是认同着法兰的意志的。”
……
伊光自然不会知道，那些平时沉默寡言，雷厉风行的法兰不死队们正在因为他放的这把火而展开讨论。他既然已经放下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执着，那么他也便不再有所留连，想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去想，这也算是伊光的一个优点。不过也因为这个问题，他和系统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降到的冰点，虽然系统不屑于解释，但是伊光毫无疑问是把这件事的因果归结于系统之上。而系统则对此表示不屑，她认为伊光这完全就是自欺欺人，难道你没有看到这些，这些就不会发生了？这些可都算是“历史”，《黑暗之魂》三代的剧情已经明明白白的，说明了这个世界的末路，更是展示出了这个世界被深渊肆虐之后的未来……道路从来只有那么一条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目的算是达成了，自己的宿主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那一步。哪怕现在还不够坚定，但是没关系，距离传火还有很长的时间，不死队的诸位会继续替自己对他进行教育的。
其实有的时候，改变，就只是从某个瞬间的选择开始的。
抛弃了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之后，伊光如同不死队的诸位所希望的那般，成为了合格的法兰幽魂。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深入村落的深处试图寻找什么幸存者，他开始让自己尝试着适应那些幽魂的行为方式。从一开始只杀感染深渊的人，到后来杀死所有和深渊相关的人，最后抹杀掉所有可能与深渊有过接触的人……两年的时间，伊光完成了这样的转变。
就如同卡斯帕有一次对他说的那样，踏出那一步的时候，心中就该有了觉悟，只要有了那样的觉悟，那么自己心中的悲伤就会越来越少，到最后便可以毫不留情的面对一切。
这便是所有的法兰不死队队员都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只是他们没有伊光那般的穿越经历，也没有他那般的力量。这样看起来，伊光，也只是他们之中，迷茫得比较长久的那一个而已。
然而现在，伊光已经有了觉悟，这对法兰不死队来说可以算是一次本质上的提升。一个实力已经超越了所有剑士的强者，认同了他们的意志，拼杀在对抗深渊的第一线，不死队对抗深渊的效率可以说是得到了明显的提升。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随着初火越来越衰弱，深渊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法兰的战士们，也终究只是遏制这些可怕的诅咒之毒而已。
对此，民间也盛传，白教即将举行新一轮的传火仪式。而这一次传火的人选，很可能就是法兰不死队。对此，法兰不死队内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激烈的反应，就如同之前他们所说，传火也便是对抗深渊的手段。只是，不死队之中有人担忧，在自己这些深渊的行刑者投身初始之火炉之后，这个世界的深渊，又有谁能够讨伐呢？
“未来的事情就交给后来者吧，如果我们的献身能够让这个世界的火焰延续得更加久远，我们就算踏上那样的道路又有何妨？”对此，不死队的队长艾萨克是这么说的，“只要这个世界的火焰不曾熄灭，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心存与深渊抗争的意志，那么就算我们不在了，这个世界上也依然会有新的深渊讨伐者……就如同，我们继承了那位大人的意志一样。”
是的，不管未来如何，大家总要做好现在的事情。经过这一点小小风波之后，不死队继续投身到了讨伐深渊的行动中。而在伊光加入法兰之后的第二年年底，不死队通过了表决，为伊光进行了“狼血的誓约”。他们对伊光发出了邀请，邀请这位并非不死人的战士，正式加入他们，成为“法兰不死队”的新成员，与他们共享狼血。
哦，其中还有一个让伊光颇为感到意外的事情，那就是霍克伍德。这个傲娇而且话痨的男人，居然也和伊光一起，成为了法兰不死队的正式成员，这多少让伊光有些意外。不过，这个家伙确实是很有天赋，虽然总是说些让人丧气的话语，但是他对各种武器的掌握和武技的学习都有过人之处。加入法兰军团仅仅两年，他的实力已经可以说是鹤立鸡群，就算是不死队的正式成员之中，也有很多人输在了他的手下。
这也是他能够和伊光一起被认可为不死队正式成员的原因。
“喝吧，兰萨，霍克伍德，这是法兰的意志……”
艾萨克将盛放着狼血的酒杯递到了两位新晋的法兰不死队成员的手中，暗红色的鲜血，映照出伊光在酒杯之中的倒影。一年多的时间，这张脸上多了几分憔悴和沧桑的味道。虽然依然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的脸庞，但是伊光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千疮百孔。
然而，这一切终究还是要继续，伊光还没有脆弱到，因为这些事情就想要寻思的地步。只是，到了现在，他多少都有些迷茫，现在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意义何在？
单纯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吗？
走到这一步，他原来依然只是系统的傀儡吗？为了活下去，不断地扭曲自己本身的意志，他早该意识到，自己其实也就是牢中的囚犯。
亚楠的猎人，阿克塞尔的冒险者，帝国将军，罗马总督，不死队剑士……无论自己的身份如何变换，他一直处于系统的控制之下。他所有的奋斗，所有的改变，所有的荣誉与耻辱，依然是由系统一手引导。而这其中，并没有多少自己的意志。
随波逐流，这就是自己……
直到手握狼血，并将其饮下的那一刻，伊光突然意识到了这一切的本质，也是他如此痛苦的源头。他的命运，从未交由他自己掌握过，或者说，他从未真正的去追寻过什么。迄今为止，他几乎无欲无求，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从心底里想要做些什么。
“原来，这才是神祖话中真正的含义……”伊光的脑中，忽然有一道灵光乍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误解了神祖话中的含义。他错误的认为，所谓的坚定意志，便是如同不死队那般冷酷无情，为了某个目标而一往无前。
可是，这终究是错了啊……不死队固然是意志坚定，但是他们讨伐深渊的意志，是源于他们自身内心深处的愿望。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去讨伐深渊，并为之牺牲一切。这样的存在，理所应当被人崇敬，被人铭记。
而自己呢？自己的道路，自己的愿望，又在哪里？
第261章 原谅
在经历了数个世界的冒险之后，伊光忽然在接受狼血传承的一瞬间，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原来如此，即使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自己其实依然没有太大的改变吗？自己依然是那个在现实世界中得过且过的半宅，虽然成天充满幻想，但是容易满足。这样的自己，在得到了如今这般强大的力量之后，得到了漫长的生命之后……剩下的，果然只是一片虚空了吗？
自我的欲望随着内心小小愿望的满足而变得单薄，原本只是作为人性之中点缀的“正义”与“道德”开始填补“欲望”的空虚。结果，就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走上了某个“满门英灵”的家族，父子两代人的道路吗？
这算什么？正义的伙伴？不过是拙劣的，受困于自我满足的伪物罢了。
而就在伊光心中产生了这片刻的明悟的同时，狼血的力量，在伊光饮下之后，开始在他的身躯中扩散。察觉到异种力量的入侵，伊光体内的太阳神性开始自发自动，金色的火焰，在伊光的周身开始燃烧。不仅是他的身体表面，甚至于他的身体内部，太阳的神性也在不断地排斥，来自于狼血的力量。而且不只是太阳的神性出现了异动，就连已经被牢牢锁死在魔神柱的封印之中的，古神之力都对狼血的进入产生了一丝丝反应，开始出现了律动的征兆。
“狼血和这家伙体内的火焰，起反应了？不应该啊，这个世界上的灵魂力量，悉数来自于初火的馈赠。凡是灵魂的力量，哪怕是深渊，也不该……”
“可能是这个小子的身躯，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
“快，各就各位，准备制住这小子！”
突然出现的火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艾萨克更是露出了戒备的神色。老实说，在他们决定将狼血送给伊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了，两种力量的融合可能产生某些不良反应，因此他们为了今天这一刻可能产生的情况，而做出了各种应对。不死队的其他队员们，一个个弓起身体，随时准备制住伊光，防止他因为力量的暴走而伤人。伊光身边的霍克伍德，更是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不过不死人也不怕火，所以他倒也没有躲到一边去，而是同样做出了下意识的擒拿动作。
然而，想象中的力量爆发并没有出现，在所有人都紧绷了神经的这个时候，伊光身上的火焰突然就好像被某种奇异的力量所束缚，然后只听到了“忽”的一声，炙热的力量就在转眼之间消散在了空气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有弥散在空气中的，令不死人本能感到亲近的，属于火焰的残余气息证明了这力量曾经出现过。
虚惊一场，所有人都终究是松了口气，虽然对于这件事大家心中都有所疑问，但是终究是伊光自己的事情，他们也不好多问。虽然当初留下伊光的时候他们是用了强，但是在这两年之中，他们对于伊光还是相当看重，并没有逼我他的来历，也没有因为他是神族就对他区别对待。甚至于到现在，他们还赋予了伊光和他们一样的，狼血契约。
这些不死人虽然冷酷，虽然无情，但是对于自己的战士，却终究是百分之百信任。伊光这两年为不死队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不死队上下对他分享狼血一事并无意见，事到如今，伊光的来历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而对于体内力量的暴动，伊光本人则是并无察觉，在意识到自己所真正欠缺的东西之后，伊光的精神就进入了某种类似老僧入定一般的诡异状态。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迷雾，顿时消散了许多，体内的神性力量，也在这一瞬间出现某种微妙的变化。
【看来，不只是你，我也错了。你我的错误都是一样的，我们过度追求结果，却终究忽略了一切的起因……你的自我意志，被我们忽略了。】时隔一年之后，系统再次在伊光的精神世界中发出了声音。
“是的，错误不全在你。”时隔一年之后，伊光再次与系统做出了对话，“我所有的痛苦，我所有的迷茫，正是因为我迷失了自我的存在。你固然是强加了你的善意在我身上，但是我作为你的主人，却没有选择自我的道路。是我把选择的权力，渡让给了你，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然而，无论是作为人类，还是作为神灵，最重要的一点，恰恰是‘自我的意志’。神性，终究是人性的流出，我之前的做法，只是在锻造一把名为‘神灵’的武器罢了。】
系统也同样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之处，随着伊光的顿悟，两者之间长达一年多的冷战，出现了消融的迹象。伊光也突然发现，在想通这个问题之后，他对系统的怨念，在瞬间消融了。系统固然是压迫自己前进，但是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痛苦，都源自于他的不作为。他几乎没有选择过，自己想要去的世界，也没有主动地去追寻过什么。
无欲无求，或许对某些人来说是一种超脱的姿态，他们以此为荣。但是对于一个战士，一个轮回者来说，这种状态，可以说毁灭的前兆。心没有了方向，那么手中的利刃也无法挥出，那么作为战士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哪怕是之前试图净化深渊的尝试，也只是出于自身的怜悯与不忍，硬要说的话也并没有任何欲望的因素在里面。也因此，伊光最终放弃了，自己的探寻之路，认同了不死队的方法。如今想来，一切的错误，竟然都是由自己而生……再次将意识拉回到现实之后，伊光发现，不死队的各位大哥，都在以一种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虽然他们的脸都藏在披风和三角帽之下，但是伊光却能从他们的灵魂波动之中，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
“你们怎么了？”伊光不由得挠了挠头，“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