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洋剑豪杰落命
第393章 开服之前，山雨欲来
虽然只是浅尝辄止的在“伊卡洛斯科技公司”门口和前台转了转，但是伊光已经能够看出许多东西了。在回头的路上，伊光一边走路，一边盘算着这一次小小的试探获得的情报。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伊卡洛斯科技公司”之中，存在着超自然力量。而和这些超自然力量相关的，则是一群身体外形和结构与人类高度相似，但灵魂构成迥异的未知生命体。目前无法确认，是这些未知生命体借助“伊卡洛斯科技公司”的名义行事，还是干脆有更高的幕后黑手，操控着“伊卡洛斯科技公司”利用某种未知的外来技术制造了这些古怪的生命体。
这就涉及到了，伊光的第二个发现，也是为什么他在瞬间改变了主意离开了公司的原因。因为在他与前台小姐说话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
对，某种让他感到有些熟悉，但是却又和他认知之中完全不同的力量，在那一瞬间突然出现在他的感知之中。这让他顿时对这家公司内部的秘密，生出的忌惮之心，同时也让他对这次的任务感到了棘手起来。
“类似于梦境，但是却又不同的力量。”伊光皱了皱眉，然后自言自语道，“这个公司里，有古神？”
但是下一秒，伊光就彻底否认了自己的看法。
不对，不是古神的力量，虽然和“亚楠梦境”有相似之处，但是却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古神的梦境混乱而无序，但是刚刚所感受到的那种未知力量，却是有着明显的秩序侧气息——倒不如说，那种规则的气息过于明显，反而与古神的梦境呈现出完全相反的情况。
就如同“0”和“1”构成的，绝对的程序数据……
“与梦境几乎相反的规则结构，但是却完成了相似的效果。《刀剑神域》，完全潜入，虚拟现实，与人类相似但却灵魂构造不同的族群……”
这一段时间以来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在伊光的脑海之中不断回放，重组，分析，被强化了思考和运算能力的大脑飞速转动着。今天以来所看到的，听到的，都在伊光的眼前如同走马灯一样一遍遍闪过，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那些保安的声音，前台接待的声音，以及……桐人的声音。
桐人？伊光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划过一道光芒……
“在那个世界里，连吃东西都要和现实世界一样，一口口的吃。我原本还以为，是和一般的游戏一样，点击直接使用食物类道具呢。”
“战斗受伤之后会很疼，而且还会流血，一切都很真的一样。而且游戏结束退出以后，全身肌肉酸痛，就好像真的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冒险呢。”
桐人说过的这两段话顿时出现在了伊光的脑海中，瞬间定格在那里。伊光的双眼之中，他的瞳孔微微地收缩了一下，眼神微微闪动。
是啊，真实感，就算是追求真实的虚拟现实游戏，也不至于将吃饭和受伤这种事情做得如此真实。毕竟，游戏之所以是游戏，本质上是要让人快乐的，因此需要对现实行为进行优化。在某些不必要的地方过于真实，反而会降低这种快乐的预期。
吃喝拉撒，受伤，自己动手穿衣服……这些日常的琐事对于游戏来说可不是什么受欢迎的要素。如果仅仅是为了做一款游戏，完全没有必要去考虑这些东西的拟真度。
除非，本身这就不是一个单纯的游戏，而是……
“我，明白了……”伊光脸上，浮现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原来，你在做我想做的事情，很厉害啊。”
伊光再次回头，看向已经离开很远的“伊卡洛斯科技公司”的大楼，眼神之中隐约露出了些许杀气，但同时又有几分争强好胜的意味。
“不管你是谁，你这个游戏，我陪你玩就是了。”
……
“啊哈，我的宿主脑子不笨嘛，我明明什么线索都没给，却能推测出对方想做什么了。虽然有那么一点点误会，但是保持这样的误会，倒也不错。”
一片虚空之中，充斥着无数的若隐若现的“河流”，这些“河流”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不断穿行在这片虚空之中。而一张金色的，表面勾勒着一个手持长枪的人形图案的“卡牌”则漂浮在这些“河流”之间。以这张卡牌为中心，无数金色的光线，犹如一道道细密的“触手”，探入这些闪耀着光芒的“河流”之中，随着它们的流向前往未知的方向。
这里，是数据构成的空间，是智慧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必然会出现的，网络链路的世界。这些“河流”，它们的本质便是穿梭于电脑网络之中的数据流，现代社会的人类就靠这些数据流之间的传递和交互，越发紧密地维系着他们创造的文明社会。
无限世界之中出现的智慧种族不知几何，也不只有科技和电子这一条文明的道路。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当种族的文明达到一定的高度，快速交流的信息网络就必然会出现。无论是这种电子数据构成的网络也好，魔法和精神能量构建的网络也好，又或者是某些生物与生俱来的种群链路也好……文明终究会发展出这样的特性。而对于系统来说，这种特性之下诞生的信息共享体系，才是最适合施展的“战场”。
毕竟无论如何，系统的本质都是“资讯”，就从概念上来说其实和周围这些数据构成的“河流”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它们的创造者位格足够高，让它们可以轻松地蔑视自己那些身处无限世界之中的同类，哪怕它们其实一开始连身体都没有。
“不过，你可以猜得出对方想干什么，可不一定能够猜得出我想干什么……哎呀呀，好麻烦，难道真的只有进入游戏之后才能完成吗？不愧是‘神之才能’啊，居然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一边发出这样的叹息，金色的卡牌在同时也发出了变化。柔和的金色光芒开始变得强盛，慢慢将网络数据世界中具现出来的这张枪兵的花牌完全包裹了起来，然后这个金色的物体，开始像史莱姆一样不停蠕动。就好像一团橡皮泥，想要把自己捏成某种形状。
“感谢这个世界的特殊性，提前体验一下也不错……嗯，参考一下，那个家伙的审美是啥样的来着？啊哈！我知道你想揍我，不过我就不信我这个样子，你还下得了手。根据计算，这可是完美切中了你好球区的形象。”
一边持续蠕动，系统一边在这无声的网络之中发出碎碎念的声音。在时间的流逝之中，一个身影逐渐在那一片光芒之中显现出来。
……
“这，这是……怎么可能？”
就在伊光离开“伊卡洛斯科技公司”后不久，在那座充满了科技感的大楼内部。一个穿着科研人员特有的白大褂，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而他那失态的话语，也让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充满了疑惑。
“您怎么了？茅场总监？”
“不，或许是我搞错了。”
被称为“茅场总监”的男人摆了摆手，示意旁人退下，然后自己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电脑屏幕上的各项程序代码飞速切换。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男人脸上的惊愕表情越来越来越浓重了。
“这，居然有人能够做到这一步……”男人喃喃自语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地神色，“几乎就差一点点，对方就攻入了‘卵’的核心区域进入了《刀剑神域》，从外部攻破……这，除了社长本人以外，还有人能够做到这种事吗？”
男人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意外的发现带来的喜悦。多少年来，自己都被成为这个领域的“怪物”、“天才”。但是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多么渴望，有一个可以完全理解自己，才能不在自己之下的存在。这样自己就不必在孤独之中前行，通往最终的道路上就有了伙伴。
直到在一年之前，自己遇到了现在自己所效忠的这个人，“伊卡洛斯科技公司”的社长，那个自称“神”的男人。自己长久以来的愿望被实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啊不，是比自己强得多的天才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找到了自己道路上的同伴，他被那个人折服了。纵使狂妄，纵使异想天开，但是那个人拥有的才华，他所开发的技术配得上这份狂妄与偏执。
天才总是有特权的，拥有才能的人就应该百无禁忌，这样才能推动人类的未来……茅场晶彦是这么认为的，因此他加入了“伊卡洛斯科技公司”，成为了那个人的左膀右臂和代言人。代替那个无法经常出现的人，掌管整个公司的技术研发和日常运作。
他要和那个人一起，开创人类的新时代。就如同那个男人说的，“我们将代替神，将新时代的救济，传扬给全人类！”
一切，就将从明天开始，《刀剑神域》将开启人类的新纪元。
但是现在，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出现了，一个能力不亚于那个男人的未知存在。这让茅场晶彦感到惊愕，不安，但更多的是惊喜。
原来，除了自己和那个男人之外，还有拥有如此才能的“同类”存在吗？
“真是的，刚从社长那边回来，结果我又要我走一趟吗？”
茅场晶彦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正准备对后面的人说些什么。但是立刻，一个声音就让他停止了动作。
“不必向我报告了，我已经全部知道了。毕竟‘艾恩葛朗特’目前已经完全被我控制，无论是其内部的变化，还是外部对它的攻击，我都一清二楚。只是，真的让人惊讶啊，连我这样拥有神之才能的存在，都无法确定那个攻击者的身份。有趣，真的很有趣啊，茅场……”
“确实，非常有趣。”
第394章 “神域”的本质
公元2022年十一月六日，星期日，下午一点。
这个时间点，以后注定会成为人类历史上值得铭记的重要时刻之一，因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完全潜入”式网络虚拟游戏《刀剑神域（Sword Art Online）》在这个时间点上正式开放了服务器。这个游戏的面世和正式开放，标志着人类社会的IT和大脑神经链接技术，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哪怕是在原著中，《SAO》的出现，都代表了电脑技术领域和大脑医学领域的一次革命性的突破。更不要说，在伊光进入的这个《刀剑神域》的剧情世界，这个所谓的“NERvGear”系统，还被人加了点料呢。
“这个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只有天知道了。”
一边掐着表，一边装备好“玩家驱动器”，插好卡带，和其他皮套玩家一起等待着开服的伊光，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已经知道，这个所谓的“NERvGear”系统和《刀剑神域》的本质是什么东西了，因此他也更明白一点。那就是不管那个幕后黑手的目的是什么，也不过伊光最后能在这个游戏里做到什么地步，这个游戏本身的存在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它的出现，本身就是对人类文明的冲击，哪怕伊光毁灭这个游戏的一切，那么也终究会有人通过网络数据还原出一部分相关的技术。
毕竟，在这个网络资讯共享的时代，想要完全毁灭一个基于数据构成的，而且通过网络链接进入的“世界”，那是相当不现实的。再如何处理，总会有一部分数据被保留下来，除非伊光能够将整个互联网连根拔起。但是以现代文明对互联网的依赖程度来说，那和毁灭人类文明，区别也不大了。
算了，不想这些了，自己的任务只是排除这次异变的元凶，至于他带来的一系列后续影响，只能交给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自己解决。这个家伙带来的技术是祸也是福，善加利用为未必不能造福人类。
不过，创造这个技术，制造了《刀剑神域》的幕后黑手……看看吧，看看这个游戏的本质再做决定。如果对方可以沟通，那么倒是可以选择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但是，如果对方和原著之中的茅场晶彦一样，是个拿人命开玩笑的家伙，那伊光也只能以暴制暴了。
而从这个任务描述上来看，后者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啊。
“滴滴滴，滴滴滴……”
定时装置发出了细微但却明显的警示声，提醒着伊光时间已经到了。他立刻就启动了“玩家驱动器”的电源，安插在插槽中的卡带开始发出微微的光芒。同时，伊光也开始察觉了自身的变化，某种能量被驱动器激活了，从腰带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开始对伊光身体进行某种“改造”。
“这……”
伊光体内的神力，本能地想要对这股入侵自己身体的能量进行反击。但是这个时候，在他手背上铭刻的，代表着系统的符文发出了光芒，压制了他体内自发自动的神力。然后来自系统的力量，包裹了他的身躯，并逐渐和驱动器上发出的光芒融合在了一起。
【不要动，放轻松……保持镇定，不要抗拒这股力量。】
同时，系统的声音也再次响起在伊光的脑海之中，看起来终于是回来了。不过还没等伊光和她打个招呼，她就对伊光说出了类似提示一般的话语，并示意伊光不要多问。
“系统你……”
【别说话，按我说的做，这样才能顺利进入游戏。剩余的事情，一会再说。】
伊光虽然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却也知道，现在正在进行的步骤是能否顺利进入游戏的关键步骤。因此也不多话，放开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任凭这股不明的能量和系统的力量对自己的身躯进行改造。
果然，如同预想的一样……这股力量，和在“伊卡洛斯科技公司”时，从那几个保镖身上感受到的力量是一样的。这个游戏的进入方法，是将人类改造成那样的生命形式吗？那些保镖，是之前参与了《刀剑神域》测试的玩家？
不，不对，桐人也是参与了《刀剑神域》封测的，但他毫无疑问是人类，这点伊光百分之百确定。因此，单纯的进入这个游戏，并不会让人成为那种古怪的生命体。不过，最起码，伊光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游戏和那群未知生物之间有着某种类似转化的联系，只是转化的完成条件尚不明确。
伊光的思考没有持续很久，在转化开始之后数秒的时间，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一阵恍惚，仿佛自己被传送了一样。当他再次回过神来，自己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样。周围不再是他租住的公寓楼，而是变成了一片中世纪风格的街道景色。这一刻，伊光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素晴》的世界一样。
“呃？这就开始了？不应该有选人，选职业，捏脸之类的流程吗？”伊光一脸懵逼，下意识地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就是出生点？”
这里是一处巨大的广场，以一个看上去十分华丽的喷泉为中心，广场上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也和现在的伊光一样，一脸懵逼的张望着四周，然后表情慢慢变得惊愕。
“嚯！实在是太厉害了！”
“很真的一模一样啊！”
“你们看，这喷泉里的水……”
“不对啊！这游戏怎么连捏脸都没有的？要以真实的相貌进行活动吗？”
……
刚刚进入这个游戏世界的玩家们，爆发出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在这片新人出生的广场上探索着，开始他们了解这个游戏世界的第一步。不过，其中也还是有一部分人，对此表现的相当的淡定。他们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就开始露出了思考的表情，仿佛确立某个目标之后就迅速离开了广场。
这就是所谓的“封测玩家”了，这群人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同时在游戏世界游玩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因此他们进入这个游戏之后并没有沉浸在这种超现实的感官中，而是开始迅速确立阶段目标，开始依照经验进行升级。
而伊光，则是表情淡定而又不去进行攻略的唯一一人。他和其他新人玩家一样，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细节，但是他又不像那些人一样，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什么都充满好奇，想要尝试。他只是单纯的看着，眼中流露出金色的光芒。
虽然刚刚精神经历了一次轻微的恍惚，但是伊光强大的精神力足以让他忽视这种感觉。不过，能让他产生这样的眩晕感，这本身就是值得他深究的事情了。进入游戏之后，他虽然没有像那些好奇心爆发的玩家一样上蹿下跳，但是他早就将自己的精神力外放，试图观测这个“游戏”的一切。
他需要确定他心中的那些猜测是否是真的，而探查的结果也没有让他失望。
“神力运转正常，精神力没有阻碍，身体数据正常。”迅速恢复的伊光先是确认了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然后通过自己的精神力对周围进行了小范围的观测，“果然是这样，这并不是一个游戏。”
“是的，并不是一个游戏，这是某个人人工制造的‘梦境’。或者更确切的说，就如这个游戏的中文译名一样，‘刀剑神域’所言，这是一个‘神域’，人工建造的，成长中的小世界。不过还好，这个‘世界’只是刚刚有了雏形，规则还并不是很完善，因此利用这些漏洞，你的力量还是能够正常地在这个世界使用的。不过，我个人不建议你这样做，至少现在不要。”
系统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回复了伊光，伊光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使用自己的精神力想要和系统说些什么。但是他很快就愣住了，他的精神力甚至于都没有发送出去，因为他注意到了一件事。
刚刚那个声音，虽然乍听上去很像是系统的声音，但是相比起平时，更多了几分柔美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这个声音，并不是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发出来的，而是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伊光一边这样想，一边下意识地回头。但是在那之前，他的手臂已经一紧，被人拉住了，然后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同时，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触及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就像被女孩子挽住了胳膊靠在了身上一样……不，应该把“像”这个字去掉。
伊光现在就是被某个女孩子挽住了胳膊，然后靠在身上。对方看着他一脸惊愕的表情，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确实是很纯净的笑容……个屁啊！
“系统！你丫的在搞什么？！”
不存在认不出来的桥段，因为两者之间的灵魂链接，伊光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个自作主张地挽住自己的胳膊，做出只有艾斯德斯和他逛街的时候才会做的动作的女孩子，她的本质是个什么玩意。
系统，你丫的成精化形了是吧？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哦……”面对伊光一脸蛋疼的表情，这个女孩子继续笑意盈盈地说道，“主人。”
擦！还挺会恶意卖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