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洋剑豪杰落命
“移植病毒……这种事情，很危险吧？”亚丝娜有些担心地说道，“毕竟你也说过了，Bugster病毒的力量，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大部分人都死了。”
“如果是普通人类，那确实是有极大概率死亡的，但是你们毕竟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年。”伊光摆了摆手，“这个世界和‘玩家驱动器’技术，本身就是基于檀黎斗对Bugster病毒的研究成果而构架的。作为玩家的你们，本身在游戏升级的过程中就已经逐步向着Bugster战士的性质转化，因此现在已经无法以普通人类的标准来衡量你们了。这样，你们兼容病毒的成功率要远远大于普通人，就算是失败也不会死，甚至依然可以使用病毒的力量。”
“但是，使用力量的代价，就是透支生命力对吧？”
桐人也清楚伊光的言下之意，既然都失败了，那么依然能够使用力量，自然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了。普通人接受病毒失败就会死，那么自己这样的玩家失败不会死还能继续使用力量的后果，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是这样的，所以说这其实依然是有相当风险性的。”伊光继续说道，“因此，我们需要想一个更加稳妥的方案。”
“更加稳妥的方案？”桐人心中一动，“那是什么？”
“两点，第一，对病毒本身进行一定的改造，就像疫苗一样，我们可以移植苗株来对你进行强化。这样的话，虽然你无法立刻获得强大的战斗力，但是去也可以获得极高的成长性，练级也好战斗也好，都会比普通玩家成长起来快的多。加上你本身就已经拥有的强化，更是可以大大缩短你成长的过程。”系统从旁说明道，“同时，为了在这个基础上更加保险一些，我们在移植病毒的同时，会将这个家伙的一部分血液一起输入你的体内。”
说着，系统指了指伊光，这让桐人和亚丝娜多少有些意外。
“唉？输血？”桐人看了看系统，又看了看伊光，“兰萨的？”
“是，这家伙本身就是成功获得了Bugster力量的适格者，他的血液对Bugster病毒有一定的包容性，可以在降低病毒风险的基础上更进一步。”系统点了点头，“根据我的就算，我们同时进行这两个步骤，双管齐下的话，手术的成功率会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百分之八十？”桐人沉吟了一下，“这个几率确实是不错了，如果撞到那百分之二十的失败上，那也只能归结于我自己的运气太糟糕了吧？”
对此，桐人倒是看得很开。旁边的亚丝娜虽然有些担心，但是犹豫了几下之后，她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根据桐人和伊光各自对她的说法，目前她和桐人的处境都很危险，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就像是通缉犯一样，这意味着危险随时会到来。这个时候，伊光向他们推荐额外的强化，可以说是要睡觉时送来了枕头。亚丝娜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女孩子，一年的游戏生活，让她的各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决定让桐人自己做出选择。
当然，无论是做出了决定的亚丝娜，还是正在抉择的桐人，都不会想到，伊光和系统刚刚只是唱了一出双簧而已。伊光和系统对Bugster病毒的研究相当偏门，基本上就围绕一点展开研究——论如何将Bugster病毒强化体系，融入伊光本身的力量之中。系统和伊光本人对于Bugster和这个世界的研究工作，完全就是围绕整个中心展开的。因此，说什么通过Bugster移植的方法来让桐人变强的话，都是忽悠而已。
就像之前系统和伊光商量的那样，这套改造方案的本质，还是伊光在无限世界之中的那一套。其中具体涉及的，其实是《地下城邂逅》世界的“神之恩惠”，以及之前伊光曾经研究过的“狼血仿制”。即先通过所谓“手术”将“神之恩惠”的神文铭刻在桐人的身上，然后由伊光用自己的血液仿制“狼血”，输入桐人的体内，达到让其迅速成长的目的。最终，在由系统将桐人强化得到的力量，概念摘出制作成符合这个世界力量规则的“强化模块”，由此完成让桐人迅速获得强大战斗力的方案。
这样，桐人既可以在短时间内有个相当明显的提升，又不至于力量暴涨过快导致身心失衡。毕竟“神之恩惠”是注重于长期改造的技术，而仿制的“狼血”注入后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适应。在这个过程中，足够桐人对自己的力量，产生一个明确的认知，对他的心性产生磨砺了。
当然，按照这套方案，桐人肯定是不可能死的。所谓“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八十”的说法自然也是说说鬼话，伊光和系统只是想实验一下桐人的胆识，同时也不希望让桐人和亚丝娜对自己等人产生误解。毕竟，“百分之八十成功率的强化”和“百分之百成功率的强化”有着本质上的差距，人心难测，就算桐人本身没有什么想法，也难保他会在未来不小心将秘密泄露出去。
未雨绸缪，不管面对的是何等人物，都需要留下一份打算。这是伊光和系统的共识，能够完全不设防，百分之百信任的只有彼此。
“这么做的坏处，是手术的成功率虽然大涨，但是病毒和强化的稳定性将会大幅度下滑，你未来的力量形态将呈现非常大的不确定性。我们无法预知你会得到什么样的能力，也无法预知你会成长到什么地步。总之，除了存活率大大提升和一定能变强之外，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系统继续对桐人补充道，不过这次到不是谎言，“神之恩惠”本身就带有极大的不确定性，毕竟是根据强化者本身的特性以及经历自由成长的强化体系。就像“一样米养百样人”一样，同样的“神之恩惠”，也造就了《地下城邂逅》世界里拥有着各种千奇百怪能力的冒险者们。他们的成长方向与未来的特性，就算是那群神秘而强大的神祗也无法掌握。
“这样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桐人沉吟道，“你都说一定能变强了，而且成功率已经很高了，我也没有理由拒绝吧。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别无选择，那么，拜托了……”
说着，桐人向伊光和系统鞠了个躬，其意，自然就是同意了伊光和系统的提案，愿意进行强化了。而他身边，躺在病床上的亚丝娜也点了点头，露出了支持的神色，并且同样向伊光主从二人说道：“拜托了。”
“好吧，我保证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伊光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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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新年快乐！
第444章 多事之秋
既然已经获得了桐人本人的同同意，伊光和系统便开始着手为他进行强化改造。毕竟这种事情越快越好，特别是“神之恩惠”的特性，更加需要长期的锻炼才能获得更好的发展。而在伊光和系统为桐人进行强化的同一时间，在“艾恩葛朗特”的另一个角落，正在发生着某件并不太让人愉快的事情。
哦，别误会，这事并不是来自于檀黎斗，这仅仅是玩家们之间的内部矛盾而已。毕竟不要忘了，在檀黎斗和伊光这两个管理员和挂逼的双方关系网之外，整个游戏世界之中还有数万名普通玩家的存在。在一年的世界里，这些在檀黎斗眼中仅仅是实验数据收集对象的普通人们，也在这个世界上演了无数悲欢离合，美好与丑恶。正如檀黎斗所希望的那样，这数万玩家，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个完整的社会生态圈，善与恶，光明与黑暗，都不断地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之间上演着。
而现在发生在第二十九层的事件，就是铁板上钉钉的“恶”了。
“你们这群混蛋，不得好死！”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性玩家，用已经有些涣散，但是依然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三名玩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杀意，以及绝望，而那三个倒映在他瞳孔中的身影，却在散发着极为恶意的笑容。在山洞环境的场景中，行凶者的真面目被阴影所遮蔽，不见其真容。但是，他们的身份，男人却是一清二楚……那是他和他所在组织的宿敌，也是整个《刀剑神域》世界最为臭名昭著的公会组织。
“不得好死？或许是吧，但是你肯定是要死了，我们可怜的‘猎人’先生。”三个隐藏在阴影中的凶手之一，带着不屑的笑意说道，“真是讽刺啊，自诩为要猎杀我们这些人的‘猎人’，却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成为了我们的猎物呢。”
“猎人终将成为猎物，不知道我们的猎人先生在临死之前有没有更深一层的感悟。”另一个声音，则是赤裸裸的嘲笑。
“不过，这个家伙倒是有些本事，居然还真的能够摸到我们的总部位置。”第三个声音加入了谈话，“幸亏发现得早，否则可就麻烦了呢……”
“是啊，‘攻略组’的那群家伙也好，‘猎人’们也好，但是很麻烦的存在呢。”最开始那个声音赞同地说道，“不过，也就这样了，这个家伙马上就要死了。”
“咳咳咳……”
地上的男人，因为身体终于承受不住伤势而发出了痛苦的咳嗽声，而那三个凶手依然在充满恶意地微笑着。很快，男人的身体行动幅度就越来越小，气息特征也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男人的身体化为光粒，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死了。
这就是玩家们的死亡，失去生命之后，就会化作最纯粹的数据流。最后，身体残余的一部分数据，就会形成结晶，那是死者生前曾经持有过的“强化模块”之一。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则，玩家们的“强化模块”会在死后随机掉落其一，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杀人公会”要比原著中规模更大的原因之一。如果说原著中以“微笑棺木”为代表的“杀人公会”只是一群追求快感的精神异常者，那么在这个游戏中，“杀人公会”的存在便有其利益驱动。这也让大量原本并不会加入“杀人公会”，但是作风却又不那么正派的“中间玩家”加入了“杀人公会”的邪恶阵营之中。
这也是到现在这个时期之后，伊光对檀黎斗最大的不满之一：你要做实验，你要收集数据，这个我都能理解，甚至可以尝试认同你。但是，你这个杀人掉落的机制，就是在鼓励玩家内部的厮杀，完全就是纯粹的恶意行为。无论是出于个人的恶趣味也好，或者是为了拖延玩家攻略的速度也好，这都是不可原谅的。
因为，很多原本可以不必死去的人因此而死，就如同这个男人一样。
“啧，看来运气不怎么样？大路货……”为首的那个家伙走上前去，拿起男人死去之后掉落的“强化模块”开始查看，“好了，我们走吧，回去向会长进行汇报。”
“好……”
随着简单的应答，三名凶手离开了这行凶的现场。游戏世界的死亡不会留下尸体，因此行凶现场也不会留下痕迹，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的罪恶，除了轻轻拂过的丝丝凉风。但是，在那行凶的三人离去之后，从这山洞的角落中，突然飞出了一道光芒。这光芒一闪而过，向着天边而去！
那是，死者留下的，最后的讯息。
……
“感觉如何？”
在系统和伊光两个人的协助之下，对桐人的改造算是顺利完成了。一直包裹着桐人的光雾慢慢散去，显露出了他接受改造之后的身形，全新的强化模块，在他的身上形成了全新的铠甲武装。血红色的奇特火焰，缠绕在以黑色和墨绿色为主基调的武士铠甲上，配合那如同毒蛇般的妖鬼面具造型，显露出了浓重的不祥气息。
就仿佛恶鬼降临一般。
“感觉上还不错，虽然这套铠甲好像有些笨重。”桐人的声音从那恶鬼面具之下传来，“但是力量和灵敏度都比之前要强了许多，所以铠甲的重量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技能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的样子。嗯？多了个被动技能……火之眷族？每一次攻击都会造成额外的火焰伤害，另外对敌方火焰系和灵魂系攻击伤害减免百分之五十？哇！看上去好厉害！”
“这个是我的能力，我是你的病毒原体，你会获得一部分这种力量并不奇怪。”伊光点了点头，“有什么不适吗？”
“暂时的话没有什么大的不适，就是感觉有点头重脚轻。”桐人一边在屋子里踱着步子，一边感受自身变化，“感觉身体有些不太协调。”
“正常现象，你刚刚完成改造，力量贸然上涨了一截，当然会感到不适应。”系统上下打量着桐人，“总体来说，你的改造非常成功，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而已。”
“可是，这个造型也太可怕了吧。”亚丝娜在一边看着，对桐人的新形象表示吐槽，“为什么是武士造型？而且还这么恐怖？”
确实，桐人的这套新武装，外形上大致类似于霓虹古代的武士大铠。但是在传统的武士大铠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很多细节上的变化。比如鳞片更加细密，形状就如同黑色的蛇鳞。手臂和腰带的部分，带有浓烈的未来科技风格，甚至可以看到明显的机械构造。而面罩的部分，则也是如同蛇妖一般的恶鬼形象，看上去极为狰狞。
“黑蛇”，这是系统给桐人的这身新造型起的名字。之所以是武士大铠的造型，是考虑到桐人剑道选手的出身，而“蛇”这个意向则是来自于之前“攻略组”攻略的某一阶层的楼层BOSS。
众人围绕着桐人，又对他品头论足了好一会儿之后，伊光准备开始和他商量如何快速适应新生力量。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系统突然接收到了一条讯息。
“嗯？这个通讯频道……”系统仔细看了看自己接收到的信息，然后又看向伊光，“是那群‘猎人’？”
“那些家伙？他们突然发送讯息来干什么？”伊光皱了皱眉，“我看看……”
说着，伊光点开了自己的信件读取界面。当然，这个是他脱离了游戏系统，自行建立的通讯频道。知道这个通讯渠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桐人和亚丝娜，在整个游戏中只有不超过五指的人才知晓其存在。而“猎人”组织的领导人，就是其中之一。
之前说过，伊光在几次“杀人公会”行凶的事件中出手救人，因此与好几个“杀人公会”结下了梁子，但同时也与追捕“杀人公会”以及“PK玩家”的玩家组织“猎人”结识。虽然最后觉得对方的行事作风过于极端以及个人的原因，没有加入对方的行列，但是却和对方建立了一定程度的合作关系。因此，对方的领导人持有伊光的特殊通讯频段渠道，每当对方有什么重大行动的时候，往往会通过这个渠道与伊光进行通讯。
“这……”仔细阅读了来自“猎人”的讯息，伊光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真是，多事之秋啊。”
“怎么了？”
桐人和亚丝娜看向伊光，从伊光的脸色来看，他们当然明白，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由于之前刚刚遭受了剧变，两人多少都有些敏感，如今看到伊光这个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刚刚收到了来自‘猎人’组织的通讯，他们发现了这个游戏中最大的‘杀人公会’，也就是‘微笑棺木’的总部。现在，他们正试图游说这个游戏中的各方势力，对‘微笑棺木’进行打击……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就这么巧，偏偏是这个时候。”
第445章 桐人的初次行动
“你准备去协助‘猎人’们吗？”在伊光简单说明了情况之后，系统看了看伊光，然后问道，“老实说，我觉得不太妥当，毕竟我们这里事情已经够多了。”
“嗯，这个……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帮忙。”伊光沉吟了一下，“毕竟，讨伐‘杀人公会’这种事情，所有正常的玩家，都应该支持。不说义务吧，至少在道义上应该支持他们。”
“那也仅仅是道义上的，我们这里事情已经有点多了，这个时候节外生枝……给自己找麻烦吗？”系统撇了撇嘴，“最重要的一点，‘微笑棺木’就算是被找到了老巢又怎么样？以‘猎人’的实力，并不能稳压‘微笑棺木’一头。如果‘猎人’们的领袖有点脑子，就应该在‘世界任务’完成之前按兵不动，之后再秋后算账。”
“但是，‘微笑棺木’也不是死人，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逃。兵贵神速，战机转瞬即逝。”伊光摆了摆手，“而且正是因为知道，他们无法稳赢‘微笑棺木’，所以我才觉得有必要对他们进行襄助。毕竟，虽然‘猎人’们的行事极端了些，但是他们的做法并没有错误。在这个没有任何‘法律’和‘制度’所言的世界，‘微笑棺木’那样罪恶的行径，也终究要有人去进行制裁……而且，这也是个机会不是吗？”
“机会？”系统皱了皱眉，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你是说……”
“桐人，想不想去实验一下，自己新获得的力量？”伊光没有回答系统，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桐人，“眼下就有一个好机会呢。”
“你，是想让我去参与征讨‘微笑棺木’的战役吗？”身穿铠甲，带着恶鬼面具的桐人发出了询问的声音，“这个……”
“你现在只是初步获得了力量而已，只有在不断的实战中，你的力量才能获得完全的成长。”伊光又继续说道，“虽然你在副本当中也能获得成长，但是不管怎么说，那都只是一群由内置的逻辑数据操控的怪物而已。这个世界终究只是游戏的世界，哪怕它已经进化了许多，但终究不是真实存在的事物，它们的行为方式依然有迹可循。”
“可是，那些‘杀人公会’的玩家，也是人啊。”桐人没有说话，不过亚丝娜倒是先提出了疑虑。毕竟是女孩子，在这方面终究是心软些，“如果桐人君真的杀了他们，那不是……杀人吗？”
“是的，杀人，本质上是这样没错。”伊光点了点头，“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那些‘杀人公会’的家伙，在他们做出那种行为，加入那种组织的时候，就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若是无心杀人，或者是逼不得已，那么倒还能给个机会，让他们改过。但是，他们加入‘杀人公会’，就说明他们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而且是在意一种有意识有预谋，可能还带着某种愉悦的心情去做。这种行为，我们可以称之为‘有预谋的犯罪’。”
“有预谋的犯罪……”桐人轻声念叨着这个词。
“不要和我说，应该讲罪犯交给法律审判这种言论，因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这玩意。这个世界的主宰是檀黎斗，他设计出‘玩家被杀之后模块会随机掉落’这个机制，本身就是在助长，甚至是鼓励这种行为。”伊光摆了摆手，“因此，不能指望在这个世界里，有法律体系可以对他们做出制裁。而且就算是现实之中，那些负责审判的上位者们，也会说什么‘人命关天’或者‘天赋人权’之类的屁话，让这些家伙逃脱惩罚。作为霓虹人，你应该不会不知道，霓虹的死刑执行有多困难吧？”
桐人和亚丝娜都沉默了，确实，无论是“这个世界没有法律”的言论，还是伊光对“现实世界霓虹死刑条件的申请”的提醒，都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而基于人类本能的情绪，他们对这样的现实，多少都是有些不满的。虽然常常说人性的丑恶，但是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终究是心存善念与中正平和之心的人，占据了人类族群之中的大部分。对于多数人来说，作恶，往往只是一念之间的抉择与利益的考量。“杀人公会”这样的存在，无论从何种角度诉说，都是属于人类之中的异类和少数派。
“正义不会主动伸张自己，既然没有法律来制裁，既然我们有能力做到这些，那么惩恶扬善便是每一个向善之人的责任与义务。”伊光轻声说道，“我们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我们不可能管尽世界上所有的不平。但是，既然有人向我们求助，既然我们有这个能力对他人伸出援手，那么我们就应该回应。力量不是让你耍酷或者展现优越感的，它是为了让你更好的生存下去，以及为了执行你所信奉的道义而存在的。”
“哪怕是杀人吗？”桐人看向了伊光，“哪怕剥夺别人的生命？”
“是，既然这个没有法律能够制裁这些人，那么就只剩下一条最基本的原则了。”伊光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既然‘猎人’们向我们发出了求援，那么，我们就应该去帮助他们。更何况，这对你适应力量，有极大的好处，何不顺手为之呢？”
“是的，你说得对，兰萨。”桐人沉吟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只是，他依然露出了犹豫的表情，“可是，武藏小姐说得也有道理，如果你我都离开了，她们两人该怎么办？”
桐人指了指系统和亚丝娜。
“不要紧的，如果是为了锻炼你考虑，我不会反对这次的行动。”系统这时候却突然改了主意，“我只是希望，在这个时候不要节外生枝。但是，如果有切实的实际利益，我是不会有意见的。”
“可是，武藏小姐，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自己没有直接的攻击力。”桐人有些不放心地说道，“真的没关系吗？”
在这次的意外之中，桐人对伊光和系统的某些消息又更深的了解了些。虽然系统没有明说，但是桐人还是有些猜到了，这位“武藏小姐”可能并非人类，而是另一种形式的人工智能的可能性。特别是，在知道系统无法直接进行攻击的弱点之后，更是对其有些不放心起来。
“别忘了是谁带着你们逃离茅场晶彦的视线的。”系统看了看桐人，不屑地说道，“对付敌人，我需要使用武力吗？”
“呃，也对。”桐人微微一愣，然后穿着盔甲的身影来到了系统面前，“那么，我和兰萨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拜托……”
“好了好了，我知道。”系统知道桐人想说什么，摆了摆手，“这里交给我，你放心。你既然决定要和这个家伙一起去讨伐‘微笑棺木’，那么就给我拿出点成绩来，你可是我负责改造的。要是到最后和弱鸡一样，我也觉得挺丢人的。”
“没问题，我必然不会让你们失望。”桐人点了点头，“既然你们信任我，给我这身力量，那么我自然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
“好了，不用那么郑重其事。”伊光摆了摆手，“你只是初步获得了力量而已，后续的升级，一切就有可能，不需要太过于紧张。”
“啊，我会努力适应的。”桐人的声音依然有些紧张。
“桐人君，你……”亚丝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桐人打断了。
“不需要担心我，获得什么，总要付出一些什么。”桐人看着亚丝娜说道，“既然这些事落到了我们的头上，那么我们就无法逃避了。兰萨他们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那么我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也算是一种代价。”
“代价？我可不希望你这么想。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有些事情就算是很难，就算是可能有些让你感到恶心，但是你还是需要去做。”伊光点了点头，“另外，既然我给了你力量，那么，我就有义务对你进行引导。但是，你要记住，我说的话，你只能听一半，任何时候，都不要丧失自己的判断。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耳朵去听，然后用脑子去想一想，再决定自己该怎么做。”
“我明白了。”桐人点了点头，“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但是我不会和你一起行动。”伊光对桐人说道，然后又摇了摇头，“我的存在，本身就很容易引起檀黎斗的注意，我们一旦有所行动，就很难不让他察觉。虽然我们已经删除了你和亚丝娜在服务器上的数据，造成了你们死亡的假象，但是我们不能保证檀黎斗会不会看出什么来。如果我们一起行动，就很容易露出破绽，因此你要和我分头行动，以乱入者的方式突入战场。”
“乱入吗……”桐人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