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狰犯
“吼——”身后的另外二十三人没有说人话,反而是用虎吼应答。
在梓里正的带领之下,二十四人的队伍向着厐山出发了。
后面抬着猪羊,拿着器具的人没动,前面的三个里正手持未燃香,走三步一拜,走九步一叩首, 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厐山山道。
叔侄三人就这么沉默着目送酒祭队抬着各种供奉之物向着厐山里走去,项羽和项安脸上的阴云愈发浓密。
“你们村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子庶还在聊。
“奇怪的事情的话大概就是我们村粮食不长了吧。”那小青年神色慵懒,却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也叹起了气, “不止我们村的粮食,隔壁杨家,还有山北的吴家,粮食都不长了,三个里正都快急死了。”
“作物不长了”子庶眉头一皱,“怎么会不长呢?”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里正觉得是山君不高兴了吧,所以干脆把今年的酒祭也提前了?”小青年又恢复了随意的神色,挠了挠头,“等里正他们下来,你和他们聊聊吧。”
“嗯行,谢谢你了啊。”子庶点头致谢,脸上带着一点温和的笑容。
走了回去,子庶叹了口气。
“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吗?”项梁抱着胸,看见子庶过来了,便问道。
“嗯,回大人,附近几个村子的作物,好像都不长了的样子,这应该是我刚刚聊天的时候获得的最怪异的信息了。”子庶一拱手,回复到。
“作物不长了?走,我们去看看。”项梁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沉思片刻,看向了阴沉着脸的项羽项安。
“嗯?啊,好。”项安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厐山上,听到项梁唤自己,连忙应答。
项梁看着兄弟俩的神情,微微皱眉,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那个背负长剑的中年汉子姗姗来迟,恰好看着项家四人从身边走过,村正中好像还热闹着,他便凑了过去。
项家四人走出了村子,来到了田边。
“竟然真的不长了,之前因为形色匆忙,我竟没有注意到这反常”蹲在田垄上,项梁感觉事情棘手了起来。
“叔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项羽凑到了项梁的身边,询问道。
项安还在扭头看着厐山。
“现在这件事已经不只是你们俩的事了。”项梁站了起来,看着项羽,“作物不长,就代表秋末无收。”
“村子不产粮食了你们大概想想那个情况吧。”
“这”子庶听着就皱起了眉。
略微沉吟,项梁开口说道:“等我们回去,得找那刘锦桉聊聊了。”
扭头看向梓家村,项梁的眼睛中流露着一点焦急:“不管咋么说,此地以前也是我楚地,那人便是楚国的百姓,我身为楚国最后的余裕,怎么也不能看着楚国的老百姓饿死吧。”
“大人大义。”子庶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满面感动的拱手。
酒祭队沿着险峻的山道攀登着。
即便是在这崎岖的山道上,为首的三个里正也是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进度缓慢的向着山顶的山君庙前进着。
他们的声势极大。
毕竟是一年一度的盛事,理应势大。
但是这样的浩大的步伐,唤醒的,并非是厐下三村百姓们信仰的山君。
而是什么其他东西。
那山君洞府中,斑斓大虎依旧趴在那里。
却已经虚弱至极。
他背后的肌肉已经干枯了下来,伴随着沉重的呼吸起伏着。
黑气,缠绕在山君的身上。
那酒祭队的吆喝声已经传来,进入了山君的耳朵里。
嗡——
枯瘦的大虎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吼”
项羽和项安,同时剧烈的扭过身来,怒瞪向了厐山的山顶。
“哥!”
“走!”
极其简短的交流,兄弟二人直接沿着田地狂奔了起来,向着厐山的方向跑去。
留下身后一脸茫然项梁和子庶。
===第八百零一章 云不从龙偏从虎===
下雨了。
在那山君睁开墨黑的双目的一瞬,便起云了。
有道是云从龙,风从虎,如今这风云俱来,所剩下的可能,便只有怪异了。
“喂!你们两个!”项梁看着项羽项安突然就暴起飞奔了起来,愣了一瞬,便大吼道。
但是兄弟俩根本就不被项梁的话语所阻拦,依旧在狂奔着,干燥的土地因为兄弟二人的奔跑扬起了一阵好大的尘土墙。
“大人!?”子庶有些不知所措,被项羽和项安两个人整迷湖了。
项梁也有些麻爪,眼神闪烁快速思考:“你且在此候着,我去追他们兄弟俩!”
说罢就也跑了起来,只是速度远不如项羽,更别提项安了。
“嗯?这雨好生奇怪”那中年汉子皱着眉,隐约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
非常奇怪的味道。
而项羽和项安兄弟二人,已经跑到了那厐山的山脚下,开始了攀登。
然
在兄弟俩踏入厐山的一瞬,黑气,便从地底冒了出来。
“魑魅!”项安大吼一声,拔出腰间铜剑,一边怒目圆瞪,一边就持剑斩了上去。
那魑魅还未凝聚成形,便被项安一剑披散。
但是,周围的地面,依旧在向外冒着黑气,更多的魑魅就要成型。
“这东西不是说生于灵气足的地方吗?难不成此地是灵脉?”口中说着什么,项安咬了咬牙,退了一步。
“谁知道。”项羽也拔出了铜剑,目露凶光,“我们可不能被这群东西拦在这里,快速解决!”
“得嘞!”
二人分开,蹬着那山脚的常青树向着山上勐蹿,一边跑一边杀,那刚成型的魑魅在两人的剑下根本撑不过一瞬,就灰飞烟灭。
“喂!你们俩!”项梁已经追到了山脚,看着那山里的景象,刚唤了兄弟两人一声就愣在了原地。
这——黑气?
“叔父!?”项安扭头看了一眼,却一个疏忽被一个魑魅钻了空子,胸口被划拉出一道伤口。
“别大意,我们现在不比不比什么来着?”项羽皱着眉想要提醒项安,却也不知道自己开口想说啥,脑子一停,眨了两次眼之后只能说道,“反正照顾好自己!”
“没关系!这点小伤——根本不碍事!”项安反手一剑将那偷袭自己的魑魅噼碎,嘴角扬起了一点笑容。
“项羽!这里是什么情况?这些东西?”项梁咬了咬牙,也追上了山,大声的问向项羽。
“叔父莫问,那山上有什么东西!”项羽皱着眉答道。
“俺们兄弟二人必须去解决才行!”项安也大吼着答道,“那东西,那东西——必须由俺们解决才行!”
“不是你们俩小崽子——?”项梁也拔出了铜剑战斗,但是还是处于一种十分懵逼茫然的状态,“你们不是说你们没来过厐山,不知道因果的吗?”
话没说完,就看那两兄弟齐齐蹬在了常青树的树根处,一手沾地,眼中只有厐山山顶。
“回头再说吧!!!”
伴随着这次发力,兄弟俩也不在乎这些魑魅了,在厐山的山体上跳跃着狂奔了起来,留下了更加茫然的项梁。
“我?”项梁看着向自己围过来的大群魑魅,人麻了。
雨已经下下来了。
梓伯耳朵一动,听到了雨水打在地上的声音,眉头微皱。
这下雨了?
自己参加过的虎君酒祭也有三十多场了,当着虎君酒祭的主祭也是有十多次了,可一次都未见过这酒祭上出现落雨的情况。
难不成,真是山君他老人家出事了?
跪下,叩首,再站起来。
梓伯沉吟着,什么也没说,下嘴唇微微颤抖,继续带领着队伍走着。
不,别乱想,梓家老大,别胡思乱想。
山君他老人家是山神,庇护了这厐山脚三个村子百年有余的山神,那等神威为,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定是我多心了,以前没下过雨只是因为巧而已,再说了,今年的虎君酒祭是提前的,不是六月初一才办的,本就不到时候,出现点不一样的情况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梓伯那虎君侍面具下的脸,早就已经布满了冷汗。
不止他,整个酒祭队,都感觉心慌,生汗。
天生异象,他们能从那虎君侍的面具中看到,这天,很黑,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还活着的猪羊拼了命的嘶嚎着,鸡鸭鹅也在疯狂的拍打着翅膀,想从草笼中逃出去。
一股风忽的从山顶上吹了下来,彷佛能把人的魂从身体里吹出去一样,冷的彻骨,冷的古怪。
“唔呜呜呜呜——————”
一声低沉的虎吼伴随着那风一起传到了酒祭队的耳中,在这黑压压的山林中,让人膝盖发软。
有人膝盖真的软了,就想要跪下。
“别跪!”梓伯察觉到了有人想跪,也没回头,直接大声说道,“山君在上,酒祭的规矩乃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这才刚叩你便又叩,置山君他老人家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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