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opper
三月七眨巴着一双眼睛,迟疑道:“这声音……”
“耳熟。”星站起身来,拎着呼吸面罩走向程澈,“是桑博没错了。”
“他怎么了?”三月七循着声音来源往一旁的巷道之中看了看,疑惑地目光看向程澈,“桑博跑路你不管吗?”
程澈眼底带着诧异看着三月七,“我又不是幼儿园阿姨我为什么要管?”
“他骗你。”星扬了扬手中的呼吸面罩,“你以前说过你不会被骗,藏宝图里面……”
就是这玩意儿……
“委托是你接的,又不是我。”程澈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从道路两侧废弃的东西之中找了点儿零件拎在手里,“被骗的是你们不是吗?”
星:……
星摸了摸揣着钱的兜,抿唇,“所以程澈知道我会被骗但还是不说?”
“嗯。”三月七点点头,怜悯地看着星,“他看你被骗自己沉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星:……
灰发少女对上三月七的眼睛,声音之中满是不解,“你那是什么眼神?你难道逃脱了哪一次被骗?”
三月七:!!!
“喂喂!美少女才不会被骗!”
“呵……”
吵闹声越来越近,还有一道不疾不徐的沉稳步伐。
登山靴踩在地上没有多大的声音,却在只有机器运行声的大矿区格外清晰。
桑博靠着墙坐着,整个人的姿势诡异至极。
他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地面,努力研究着上面的灰尘。
他,桑博,腰扭了!
一双脚出现在视线之中,面瘫的男人手指垂在身侧,指尖拨动背包上的小挂件。
咔嚓一声,小挂件猩红的眼睛之中猛地亮起了光芒,照片定格。
程澈蹲下来,目光看着桑博,“你怎么了?”
闻言,桑博有气无力的抬头,“你说呢?”
骚断腰了。
虽然没有断了直接瘫痪,但是现在这扭了腰不能动弹的模样和断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程澈抿唇,将手里拎着的零件放在地面上,又从包里翻出螺丝刀等物。
“你在干什么?”桑博看了一眼程澈,声音之中满是疲惫,“你就不能对你的经纪人和负债人表达一点点关心吗?”
程澈垂眸,声音轻飘飘的,“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关心,是轮椅。”
桑博:……
“你还能现场做个轮椅?”饶是气氛不对,桑博也忍不住发问,“你这叫新手入门?!”
程澈将一个螺丝拧上去,动作娴熟,“轮椅做不出来,但是做一个有滚轮的板子还是可以的。”
桑博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滚轮,板子。”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似乎……
有点草率。
“背着你回去倒是可以当做负重训练,但是这个负重有点太重了。”程澈在一块木板上面敲敲打打,将五六七八个捡到的小滚轮安装上去,“所以还是推你回去吧。”
桑博不知为何,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请问您有设计图吗?”
“没有。”冷淡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机械滚轮转动的声音。
“那……描述一下您的创意呢?”桑博不肯死心,继续追问。
程澈将一根绳子绑在木板上,拉着木板走了两步,“实物就在这里。”
桑博:……
桑博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隐约浮现一抹难堪。
一张破旧的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木板,下面装着五六七八个卡顿的滚轮,一根绳子绑在木板上,看起来……
桑博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开口,“你这样拉我回去……”
脸都没了啊……
程澈看了一眼桑博,心领神会。
他从背包之中翻出一条床单抖了抖,“放心,这次不收费。”
桑博:……
桑博看着那条黑底白字的床单,陷入沉默之中。
明天贝洛伯格下层区的头条新闻会不会是臭名昭著倒货商突然离世?
“桑博?”三月七快步跟了过来,目光诡异地在桑博身上绕了两圈,疑惑道:“你怎么了?”
“骚断腰了。”程澈应了一声,将床单递给三月七,“铺上面。”
说着,程澈绕到桑博身侧,双手往桑博胳膊下面一捞,“你忍忍。”
“啊?”
桑博疑惑的话音还未脱口,紧随其后就是一声惊天惨叫,“啊————”
“卧槽……”
星猛地往后一跳,目光震惊且惊悚,嘴里不由得吐出一些不知道来自哪里的脏话。
桑博一脸惊悚的被程澈正面抱在怀里,双臂惊慌的四处舞动。
黑衣男人单脚站着,另一只腿屈膝抵上了桑博的肚子,双手环绕在桑博腰间,猛地用力。
“咔嚓——”
一道令人牙酸的骨骼碰撞声响起,莫名让人想起了冷血无情的杀手拧脖子的场面。
冷血无情,黑衣杀手,拧骨头。
三月七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目光之中满是震惊。
“好了。”
程澈松开手,拎着桑博站在平板车旁边,“铺床单。”
三月七:……
“好……”三月七猛地回神,快速抖开那张床单往平板车上一铺。
床单平整,四周还垂下十厘米的长度,刚刚好没有落在地面之上。
程澈将桑博放上去,思索片刻后将桑博的腿和胳膊摆正,蹲在平板车前掸去桑博肩膀上的灰尘,“哥哥对你好吧,还给你正骨。”
桑博:……
“我真的没有死吗?”桑博生无可恋的躺在平板车上,仰天长叹,“要不你给我盖一个吧。”
“记住,从头到脚都盖上,要骚骚的蓝。”
第101章 没救了,拉走埋了吧。
磐岩镇,一个平板车长着五六七八个滚轮,末端绑着一根破旧的绳子,似乎是从矿区淘汰下来的,许多地方都被磨损出了毛边,看起来马上要断了。
绳子被一个青年人牵在手中,伴随着滚轮吱吱呀呀的声音,平板车被慢慢扯动。
黑底白字的床单盖在板车上面,起伏的弧度隐约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形状。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女孩沉默的跟在板车两边。
无论是拉车的人,还是跟车的人,都是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如同吃席。
“这是怎么了?”
娜塔莎听到喧闹声,不由得从诊所中走出来,看到板车的一瞬间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谁死了?让我看看还有没有救!”
这身形,一看就是个劳动力。
无论是挖矿为生的下层区,还是即将迎来开放的贝洛伯格,都是财产啊!
程澈停下脚步,将绳子放进娜塔莎手里,抿唇,“还有口气。”
娜塔莎眼皮跳了跳,目光不自觉地挪到了那辆简陋的平板车上。
黑色的床单很是单薄,看起来很绵软,在下层区是不可多得的布料,上面写着的‘誓死不当穹鬼’的字很是显眼。
床单之下,一抹熟悉的蓝色映入眼帘。
“这……”娜塔莎干咽一下,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所以……
桑博还是没有从乌鸦嘴下幸存吗?
“大姐头……”被单之下,一只手很是疲惫地抬起来,声音微弱,“救我……”
“诈尸了?”娜塔莎瞳孔地震,瞪大了眼睛。
这么难杀?!
“啊……”星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后掀起床单,认真开口,“没死呢,扭腰了。”
娜塔莎:……
娜塔莎抿唇看着床单下面盖着的桑博,无语凝噎。
她的问题有很多,甚至比地火和史瓦罗陷入混战还要疑惑。
不过……
娜塔莎打量着桑博灰败的脸色,迟疑道:“只是扭到腰?”
“啊……”桑博满目苍凉,声音微弱到仿佛在雪幕之外躺了两天还没有遇到开拓者,“被咒之后才扭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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